一个“上海团长”的封控23天 不回工作消息忙着抢菜呢

这是李新宇被困在小区里的第23天。

他所在的浦东北蔡，是这场疫情的重点区域。 在他居住的小区，5000多户居民的生活物资主要依靠居委会发放和社区团购。

李新宇是房地产销售，瘟疫期间工作几乎停滞。 4月1日，他成立了首家"蔬菜大米团购集团"，失足成为"上海团长"。

他遇到过供应商"放鸽子"； 我点过业主日常"信息轰炸"50斤大米，遇到过装着小袋子的独居女孩； 遇到商家出货质量偏差时，主动帮助他围堵的居民； 还有，借油盐酱醋，热心寻找猫粮的邻居。

当人与外界相对隔离时，邻里关系就变得明显了。 这是李新宇的瘟疫故事，也是上海小区的自治范例。

【以下为李新宇自述】

【一】

我住在浦东北蔡锦绣路附近。 瘟疫很严重的地方。 3月18日，我住的小区开始关闭，现在是23日。 我们小区有164栋楼，约5000户，其中5栋楼贴了贴纸，出现过阳性病例。

我们的小区于2003年竣工，是下一个新小区。 小区的居民中，通勤者很多。

刚关闭的时候，我以为48小时就结束了，也没囤积。 当时，浦东三林镇菜场卖蔬菜的一位老板成立了供货集团。 我们小区里有很多人从他那里买蔬菜和大米，我也在他那里买了一半鸡、西红柿和绿叶菜。

我发现这个老板很忙，小组里很多消息他来不及回复。 我说了关于他的悄悄话。 我想帮忙击球，统计一下集团内小区居民的需求。 我在做房地产销售，可以熟悉周边小区的情况，提高他的配送效率。

但是大家的需求量很大，想买的是五花八门。 另外，业主不仅可以接受附近区域的订单，还可以接受距离几公里的订单。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说那个小组只维持了两天，发布了小组公告，再也不发了。

随着疫情的发展，居委会陆续组建了几个小组，帮助购买物资。

4月1日，我加入了居委会在线5组。 加入集团不到两个小时，大米就已经卖完了。 我很紧张，一直在寻找大米的销售渠道。 又马上点了胡萝卜、黄瓜、西红柿、土豆等50元的蔬菜礼包。

我想到自己组建蔬菜和大米群，组织大家团购，大家一起解决物资问题。 4月1日晚上，我成立了"蔬菜大米团购"小组。 把微信群的二维码发给小区里的每一个群，请大家帮忙转发。

我在房地产公司，以二手房、新房销售为主，很多客户需要拆封后实地看房。 关闭后，我的工作停滞不前。

4月2日，公司可以成立公益集团，鼓励社区公益，免除网上办公和工作考核。 在我们地区，22个合作伙伴选择社区公益代替网上办公室。

我联系的第一个供应商是公益集团公司的同事介绍的，当时他那里20斤米卖完了，只剩下50斤袋，菜包从30份寄来。 我们组一共点了七袋五十斤米和五十三份菜包。

当时，浦东新区中环以外的部分地方没有完全关闭。 康桥、周浦、南汇等也可以采购物资，这个供应商会向南汇那边采购，发给我们。 他同时也在京东配送，所以有通行证。

但是，之后地域的限制变得严格了，他不能发送了。

我们小区订单量很大，大部分货源都是其他伙伴介绍的。 他让别人寄了，所以相对可靠。 不会因为有那样的漏洞被绑架或者转账而删除你的微信。

但是，也有悲惨的经历。 有一次，我点了面粉，和负责我们地区的对接人员取得了联系，他离货源老板还有好几个台阶，他答应上午送货。 但是，上午没有收到。 他说他下午来的。 之后，他说第二天一定会送到。 结果，第二天面粉到不了，所有的陆运都被关闭了，告诉我们只能海运。

我以前点过鸡肉和鸡翅等冷冻食品，我在其他团购集团看到了。 我也关注上海政府发布的几条订单渠道热线，但很多电话打不通。 这也可以理解。 本来货源可能就够了，官方一公布，电话马上就爆了。 我联系的东西中，有断电的，也有断货的。 另外，官方平台上也有写着20件寄送的东西。 电话要求过去发送50件。

【二】

我觉得当团长比工作累。 任何角色都相当于自己做。 采购、送货、包装、会计、客服，一个人兼做几个工作。 我知道其他伙伴有工作到两点或三点的人，没有时间吃饭。

同样的问题可能需要在小组中回复十几次。 例如，如果进货，我会在群里发清楚，几点去东门领取。 信息会马上上传，有些人看不到，还会反复询问在哪里接收。 什么时候进货？ 消息又上传了。 被新闻轰炸确实很痛苦。

我家里没有电脑，没有打印机，有时候在群里接龙，最后排队的一团糟。 我尝试了各种方法，但一开始很笨拙。 把所有的订单抄在纸上，然后做标记。

4月2日，我点了三盒鸡蛋。 我没想到大家会把它带到门口。 我们小区共有164号楼，三四十户订了鸡蛋，我觉得自己送比较有效率。 我还提前在纸上根据小区的栋别地图，整理了分布在东南西北的各个栋，并统一送到了对应的位置。

但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想，当天下午4点鸡蛋到了，我送到了晚上8点。

有配送到楼下，方便使用的门铃，也有坏了的门铃，所以给订单客人打电话。 群里的接龙一开始也不规范，有的不留电话号码，有的不留门牌号。 送货过程中，我去找他是哪个人，住在哪个家，花了很多时间。

另外，接龙的时候，3盒鸡蛋准备10个鸡蛋，但也有人点2、3个鸡蛋。 我后来知道，一盒鸡蛋是360个，里面有很多板子，30个是一张。 10个鸡蛋装进去，我手里没有那么多便利袋和做标记的东西，效率很低。 之后，点鸡蛋的话，我会各点30个。 效率会提高很多。

4月4日到货的鸡蛋、蔬菜包、大米。

那个时候以后，我会把大家聚集在小区门口领取。 但是，消费时间和我去寄一样。 有人早来，有人晚来，有人没看到小组信息，就单独告诉他。

我还发现手机的笔记功能非常好用。 因为在群里接龙的话，有时会接错，所以会复制到笔记里一起解决。 我会删除所有无关的信息，只留下他的大楼号码、手机号码和订购的份数。 然后，我按照大楼的顺序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排列。 排列完顺序，就知道哪个重复了，哪个错了。 再小组检查一下吧。

居民来领物资，只要报大楼的门牌号，我就表示红色，代表收下了。 一些居民当场给我汇款，或者群里给我发红包，晚上回去检查。

【三】

我点物资都是自己垫钱，有时收款齐全，让人困惑。 看看我自己的支付宝(Alipay )钱包，昨天余额有七千多个，今天一下子，永远够不到七千多个。 高峰在六千多个，好像没有算错账，但感觉自己的钱在不断流失。

前天度过了最晚的夜晚直到晚上2点。 当时团购了40袋面粉、51包酵母，向供应商支付了1455元。 但是，怎么算，也少了75元。

4月7日进货的面粉和酵母。

我歪着头。 当时有点认真。 后来看了群里的新闻，知道有一个居民少了5元，另一个居民很忙，忘了70元。 我相信他，但他交给了我。

另外，一次送来了160人份的挂面，但是因为没有吃午饭，所以很饿，先回去了。 把剩下的一二十份没收到的东西，编号后放在架子上。 但是晚上有一个居民没有收到，所以我过去也没看到。 我掏腰包给他补了一份。

每次我给供应商多少钱，我都会把截图发给小组。

供应商也曾试图暂时涨价。 4月3日，我订了草莓50份，3斤40元。 但是那时没有库存，草莓大棚的老板说4月8日发货。 但是三四天后，他说五十元三斤，涨了十元。 我把以前预定的截图发给了他，他说误会了，就按原价卖给了我们。

4月7日想进货的草莓。

唯一变价的是苹果，苹果90元一盒，然后涨到100元。 90元一盒的品种卖完了，所以只有100元一盒的特级果实。 把和供应商的聊天记录发给小组，说明一下，让大家都能理解。

在配送过程中，小区居民也会反映一些诉求。 例如，他是北方人，不怎么吃米，你能给我做面粉吗？ 所以我后来考虑了加面粉。

小区居民也有一些需求，可能不那么紧急，也可能不符合条件。 我遇见了一位老师。 她在网上训练，需要更换打印机的墨盒，但小区里只需要一两户人家，可能有人来送的可能性很低。

另一个大叔走到小区门口，问我能不能得到黑米。 我也理解不了。 为什么需要黑米呢？

他说黑米糖分低，高血糖后，吃那个黑米对身体有好处。 但是，这个很难得到。 是个性化的需求啊。 不用说黑米，现在大米也很难买到。

另外，也有居民多次表示想买面包，但与米、面、蛋相比，这个时候似乎也不需要面包。 当时既没有与面包相关的资源，也没有团购面包。 后来，我在小区东门遇到了送面包的人。 他曾为小区的其他居民送面包，所以可能有单独的面包群。 我觉得面包很好，可以加他的微信朋友，让他第二天再发一点吗？ 第二天，由于地区管制，他告诉我面包到不了了。

【四】

我们小区老年人很少，有些老人不能使用智能手机。 他有时在小区门口散步。 遇到来送团购的物资，有人半路退货，有人组团增加，他们就顺便买了。

我也有过老人付多少钱也做不到，不知道群里怎么接龙接龙的时候。 我相信他。 一两次后，他弄清楚了怎么操作。

帮大家团购物资偶尔也卖不出去。 我以前点了七袋米。 米50斤一袋，人10斤，人20斤，其实送到后很难分。

我记得很清楚。 女孩子家没有米。 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米。 她只有20斤。 她拿来了方便袋，你说请给我装袋。 我说这也没有秤，帮不了你。 她说没关系。 我吃不了那么多。 请随便给我。 我想她里面有20多斤，剩下的都拿来了。

最初关闭时团购不受限制，但逐渐团购多了，现在团购管理更加规范。

例如，团购物资送到后，小区东门有保安和志愿者维持秩序。 先核对送货员48小时的核酸证书，然后允许物品进入园区。 没有核酸证书的送货员只能拿回物品，不能放置小区。 其次，保安用酒精壶消毒货物外包装，搬到小区某个空地，卸下货物，防止人群聚集。 再通知小组里大家去领取。

有一次团购的东西很多，就按照楼号请大家分散过来领取。 1号-50号先来领取，按顺序通知组里大家下车。 保安也建议团长把物资编号后放在架子上，再请他们来领取，避免人群接触。

【五】

我最多的一次垫付过五六千元买蔬菜和大米，在自己的预算范围内，没什么特别大的担心。 但是，你打算做最坏的事吧。 如果遇到不可靠的供应商，也可以认为是志愿者活动。

这个图案对我来说有点舒服。 如果你先收钱，说不退货，难免会感到窝心。 有些居民不想要这个，如果你不是要塞就给他，就会出现矛盾。 如果商家放鸽子，不按时发货，把钱退还给别人，增加中间退款的一系列手续。

如果别人退货的话，我再转卖给别人。 果然现在物资这么短缺，小区里一定有人需要。

但在其他团购集团看来，很多团长都是在收钱后送货的。 也有人在群里制作小程序团购，但是用小程序团购的话，一般商家会回报群里的人。 所以我很少用小程序帮大家团购，但也帮别人转发过群。 因为对方告诉了我，回到利润的钱他说会给房地产和警卫买什么东西，我也小组这么告诉他。

基本上涉及利益的地方，会在集团上公开，但价格透明，所以没有矛盾。

我和同事在公益集团里，累的是大家的共鸣。 同事也有不好的心事。 一位同事分发物资时，没有看到小组的信息，就把这个物资发给了别人。 群里的那个居民没有收到，群里出丑，万一说这是药品急救用的，你能这么随便给别人吗？

但是团购物资的过程往往是温暖的。 有一次团购苹果，一个小区的居民说，家里太太怀孕了，想点一盒苹果。 他找到了小区附近的水果店，但从30份开始送。 他想和邻居凑十几份，让我派个小组。 那时我同意了。

4月8日，苹果到货后，存在数量质量不统一的问题。 每个箱子的苹果个数不同，斤的数量也不同。 我把小组反馈的截图发给了他，问他是什么原因。

他觉得我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说没关系。 你让他们退款了。 退款后，我在这里买。 但是，我没有想让他买。 如果我真的要退出的话，我可以自己买。

困难时期是大家互相帮助。 小组中也有心地善良的人，有人反馈了苹果的问题后，在小组中间接向我进行了说明。 "要是在现阶段能进货就好了。 团长辛苦了"。

李新宇向小区居民说明了点的苹果暂时涨价的理由。

居民下楼领取物资，见面时，他们说"辛苦了"。 有些人交朋友圈。 是否依靠团长，几乎冰箱都空着。 下面贴上"我的团长，我的团"的照片。 我相当感动。

有一次，一个小区的居民邀请我去山姆超市团购的团长。 他们小组还没有团长。 我没有看信息，所以没有。 后来，我的小组里有人需要油盐酱醋，所以山姆超市里有这些东西吗？ 他说没有，但他认为我需要，他说他会给我(油盐酱醋)，他点的很多。 我很感谢他。 其实我个人不需要。

团购集团居民收到团购物资后，感谢团长。

还有居民问我这里缺了什么，我问这里有猫粮吗？ 我们的猫粮最多只能支撑两周，但现在基本上每天只喂猫一次饭。 他，哎呀，我帮你找。 找到了小区的"猫群"，让我进去。

【六】

我老家在安徽滁州。 去年7月，毕业于南京大学地质工程专业研究生，来到上海工作。

我刚来的时候，其实对上海有距离感。 上海这个地方，压力这么大，我觉得我的很多同学不来，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毕竟这里有钱的人、有能力的人太多了，生活成本很高。

但是，慢慢习惯后，又通过这次疫情，他爬不了那么高，就像很多城市一样，发现有一些问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不如拉近我和这个城市的距离，像认识某人一样，你看到他的缺点，才感觉到真相。

家人知道我在团购，很担心。 他们认为上海每天都有那么多病例在增加，但我在这种环境下，最好不要出门，和这么多人接触。

但对我来说，我还没觉得那么夸张，那么危险。 打算最坏，得了新冠轻症也不会有很大的后果。 这样心情会放松一点。

在公益集团听说个别小区好像相继取消了社区团购，我们不会像草莓、苹果那样事后下单。 刚需要的物资可以放进去。 之前，我在门口遇到一个人，向我推荐了一个35元的干锅。 他说第二天就会送到。 但是，这也不是必须品。 如果你能减少订单，你就能减少。 群体的东西越多，感染的风险就越高。

现在我的朋友正在发送关于疫情防控的事情，但是一些客户的消息，我不回复。 大家都在忙着抢蔬菜，谁在想工作，先吃个饱再说。

这次疫情，小区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有些是私下和我说话的。 上次发朋友圈说我冰箱里有很多菜。 有居民在下面评论。 你家很丰富啊。 我想要一个。 我说了，你想让我给你。 第二天，他真的没能预约。 我带了生菜、青菜、土豆和洋葱。

我们小区也送过三次物资，都是免费的。 第一次寄的是蔬菜大礼包，基本上两三天就吃不下了； 第二次送一袋大米第三次从福建送来的抗疫物资，我想还是很用心的。 有三盒餐巾纸、一大袋牛肉方便面、面包、榨菜、紫菜、银耳在内的干货。

现在快递、快递、外卖也正常运营。 一个供应商有通行证，自己开车送我。 另外，杂货店会叫快递员和快递员的哥哥来送我们回小区。

园区团长相当于连接物资和园区最后100米的人。 通过与一些供应商打交道，我觉得上海物资供应充足，主要是运力问题。 但是，我对这个城市还抱有期待。 毕竟，经历了这些磨难，城市管理能力、危机管理能力也有一定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