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翔家族内斗为何难解? 这场家族内斗仍未落幕

"挖掘机的技术哪里强？ 中国山东省在找蓝翔"。 曾经，这个广告语把蓝翔点燃了大江南北。 与此同时，持续了近10年的青翔创业者的家族内部斗争也很强烈。

2014年前后，蓝翔创始人荣兰祥与妻子孔素英发生离婚纠纷，荣孔两家甚至不惜"跨省打架"争夺财产。 此后，孔素英多次向荣兰祥报案，荣兰祥也起诉孔素英并将其送进监狱。

至今，这场家庭斗争仍未落下帷幕。

5月4日，孔素英实名举报荣兰祥藏枪、强奸、组织黑恶势力跨省打架、打假，351户居民无家可归。 3天后，孔素英再次实名举报荣兰祥，通过无学位、无政审、无体检、行贿等手段将6名亲属纳入国家公务员队伍。

反目的不仅仅是夫妻。 此前，荣兰祥和孔素英的女儿荣婷通过微博发布视频，实名举报自己的母亲。 在视频中，婷婷讲述了母亲非法处置教育资产、持有美国绿卡、树立"生活困难"造假角色等，称母亲非法处置商丘天伦花园小区物业的目的是想将销售款转移到国外。

"夫妻的告示牌"、"跨省吵架"、"女儿的告示牌"……蓝翔放弃三观的操作层出不穷，吃瓜的网友们纷纷叫苦不迭，不知哪个家能在家里战斗。

夫妻创立蓝翔

蓝翔的全名是山东蓝翔技师学院，位于济南市西北部。 但实际上，蓝翔的创始人荣兰祥和孔素英是河南商丘人。

孔素英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于1985年认识荣兰祥，并于次年结婚。 结婚时，夫妻俩来到济南，创办了蓝翔技术学校的前身"天桥职业技术培训学校"。 初期，这所学校只开设了两个专业。 油漆、沙发的制作和缝制，各自由夫妇自己上课。

孔素英的父亲孔令荣是退役军人，以此身份荣兰祥获得了部队专家培训工作，随后转为农民工、高校招生培训等。

据媒体评论家佘宗明介绍，蓝翔在办学方面确实有可取之处。 无论是率先推行"送工厂进学校"教育模式，还是推行独立编写《零距离就业一体化》教材的创新做法，还是获得全国第一所知名商标职业大学的称号，其声誉都不在少数。

资料显示，蓝翔的招募对象，大部分是农村青年，课程设置也很接地气，是挖掘机、烹饪等专业，训练时间不长，1~3个月，流水招生，流水开班。

从深层意义上说，蓝翔当时的发迹，来源于抓住了时代的红利。 佘宗明进一步表示，千禧年后，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大力发展出口、基础设施建设、房地产投资，推动了社会对大量工程专业人才的需求。 当时，在职业教育发展不平衡、专业技术人才匮乏的情况下，中国率先推动产教融合的蓝翔，自然坐上了时代红利的快车。

2004年中国人民联合山东省委职业教育统筹研组编写的调查报告显示，农村职业教育是职业教育发展的重中之重。 其原因是农村初中毕业生每年有600多万人没有接受职业教育，以及没有升入高中的高中毕业生每年约有800万人需要职业教育。

真正让蓝翔为大众所熟知的，是唐国强和"挖掘机技术哪个更强？ 多亏了中国山东省在找蓝翔"的广告语。 2006年，该广告在全国多家电视台不同时段循环播出后，蓝翔在全国的知名度一路飙升。

据学校官网介绍，截至2017年2月，蓝翔开设了汽车检测与维修、烹饪与营养、数控机床加工、焊接技术、美容整形、计算机应用与维修、工程机械操作与维修、轨道交通等多门专业，下属60多个行业。 30多年来，累计为社会培养各类、各级技能人才50多万人。

蜂拥而至的学生，给蓝翔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荣兰祥一家也变得非常富裕。 有钱后，荣兰祥开始尝试多元经营，先后涉足房地产、金融、机械、工程、广告、珠宝等领域。

荣兰祥多少钱？ 一位蓝翔技校人士推测，荣兰祥的个人资产至少在10亿元以上，统计各地房地产，可能有几十亿元。

但是，财产也会成为将来家族内部斗争的诱因。

从跨省打架到互相报警

2010年左右，荣兰祥和妻子孔素英的感情结束，开始离婚。

孔素英说，荣兰祥确实有本事，但脾气不好，长期使用家庭暴力。 2009年，孔素英因家庭暴力离家出走，此后5年双方没有见面，基本上是用孩子沟通。

在此期间，孔素英分别以2010年和2013年双方夫妇感情破裂为由提起离婚诉讼，但因阻止孩子和家人而撤诉。 "实际上，我们要求离婚。 只剩下财产纠纷。 "孔素英这样说。

其中，河南商丘天伦花园小区房地产归属问题，是双方争论的核心之一。

2013年，山东蓝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山东蓝翔技师学院全资子公司)以受让方式取得商丘市梁园区神火大道两地块使用权，建设出售天伦花园商业住宅。

孔素英与荣兰祥离婚诉讼《共同财产清单》中，天伦花园全部物业名录，包括351间房屋、沿街门房、地下室、停车场等，共计价值1.8亿元。

孔素英向中国新闻周刊提供的证明显示，荣兰祥于2014年6月19日将包括天伦花园在内的大量财产捐赠给了荣鑫、荣婷、荣燕等6个孩子。

孔素英说，那几年因为离婚纠纷，自己被学校解雇了，也没有收入来源了，就和孩子商量卖房。

但不久，荣兰祥向天伦花园申请财产保全，法院也指环扣押了这笔房产。 原来，天伦花园是蓝翔学校的法人财产，不属于可分割的夫妻共同财产范围。

但是，对于这笔房产是属于教育资产还是家庭资产，现在双方都各有各的说法。

高潮是2014年9月5日，从济南赶来的山东青翔高级技工学校副校长等70多名教职工和学生，与孔素英的家人、亲属、村民等数十人，在天伦花园前吵架。 之后，警方出动了包括20余名防暴警察在内的100余名民警，控制了局面。 之后荣兰祥回答说，自己的学生没有跨省打架，而是"跨省打扫卫生"。

2014年11月21日，孔素英进京举报荣兰祥，指控其涉嫌多项罪名，要求撤销全国人大代表、济南天桥区政协委员、民建中央委员等职务。 同年12月，荣兰祥发出道歉信，主动辞去全国人大代表职务。

荣兰祥也没空。 2017年1月10日，山东蓝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山东蓝翔高级技工学校以"涉嫌财产非法处置"将孔素英等移交公安机关申请立案侦查。 一年后，孔素妍因非法处置扣押财产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零3个月，同时被逮捕的有孔素妍的3个女儿、叔叔、侄子等5人。

2020年4月20日孔素英刑满释放，她刚走出监狱门口，又因同样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9个月，直到今年春节前一周才出狱。

家庭内部斗争还在继续

本以为蓝翔的家庭斗争会在这件事上告一段落，但出狱后孔素英依然"斗志昂扬"。

其实，在5月4日和7日连续两次实名举报之前，孔素英曾于2021年10月向国家税务总局举报荣兰祥实控的山东蓝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涉嫌逃税。 调查显示，蓝翔某房地产开发项目不需要缴纳城镇土地使用税136万元。 对此，山东蓝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共完成欠税和滞纳金258万元申报。

此外，孔素英还表示，进监狱前持有山东蓝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13%的股份，为什么出狱后就没有了？

[(2014 )天民四初字第690号]判决书显示，济南市天桥区人民法院核实调查结果显示，山东蓝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立于2004年工商注册，注册资本2000万元，股东为荣兰祥、孔素英、刘培莲。 荣兰祥股份80%，孔素英股份13%，刘培莲股份7%。 根据企业调查，孔素英是历史股东，目前该公司由山东蓝翔技师学院100%控股。

"我进入了2018年1月。 我们发现股票在2020年不见了。 "关于这13%股票的去向，孔素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

孔素英说，接下来要通报，发誓死也不回头，要和荣兰祥决战到底。 "如果举报内容有胡说八道的话，我想承担法律责任。 "

但是，自己的女儿可能不想再战斗了。 4月27日，贾斯汀在视频中表示，她们姐妹俩不想卷入这场纠纷。 根据贾斯汀的通报，天伦花园区的房地产是教育资产而不是家庭资产。 孔素英此前非法处置商丘天伦花园物业，欲将房款转移境外。 此外，孔素英还伪造她的签名，强迫她签名卖房，以对抗法院物业执行。

对于女儿的指控，孔素英均予以否定。 她认为荣兰祥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让孩子向母亲报案，孩子很害怕，接受了他的指示。

到目前为止，蓝翔的宫斗剧明显没有赢家。 有网友评论说："这个家的爸爸不是爸爸，妈妈不是妈妈，孩子不是孩子。"

江苏法德东恒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蓝天彬律师在《中国新闻周刊》上指出，一方面市民有举报违法犯罪行为的权利和义务，另一方面不断在网上举报，损害亲情，消耗公共资源，也会对蓝翔的社会评价产生负面影响。

实际上，2014年，"跨省吵架"的风波给蓝翔品牌带来了巨大冲击。 当年荣兰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学校招生人数将锐减八九成，到2014年底亏损将达到1.8亿元。 公开资料显示，2010年蓝翔学生人数一度超过3万人，但2014年跨省发生斗殴事件后，据荣兰祥介绍，蓝翔技校在校生规模已经减少到2万多人。

中国新闻周刊就最近的举报风波联系了蓝翔，相关人员表示这是荣兰祥的家务，不知道情况，马上挂断了电话。 另外，中国新闻周刊也给荣兰祥打了电话，但没有人应答。

在蓝天彬看来，要把法律绳之以法，这部闹剧必须回归正常的处理方式，即法治渠道，相关部门也必须尽快做出回应，涉嫌违法犯罪的要调查。

"如果荣兰祥藏匿枪支、强奸枪支、组织暴力团伙跨省打架、虚假诉讼造成351户居民无家可归的事实，可能涉嫌犯持枪罪、强奸罪、聚众斗殴罪、虚假诉讼罪等多项罪名。 如果孔素妍故意举报虚假内容，她可能被控诈骗罪，也可能被控诽谤罪。"

内斗已成为家族企业共同的困境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全球家族企业研究中心主任高皓表示，蓝翔技校的案例反映了许多中国民营企业面临的共同困境之一。 这就是说，创业家族与民营企业界限不清，离婚、传承等家庭重大变动存在多重风险，特别是蓝翔系以蓝翔技校等教育事业为主体，增加了资产特殊性和复杂性，形成了更严重的离婚障碍。

其实，夫妻型民营企业在创业初期往往有感人的故事。 与其他联合创业企业相比，夫妻联合创业往往被赋予"举案齐眉""伉俑情深"的含义。 从公司治理角度看，承诺较高的夫妻股东和经理可以形成更灵活、成本更低的治理结构，有助于进一步提高企业决策效率，彰显竞争优势。

但高皓警告说，婚姻关系是亲属关系中最亲密的关系，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关系。 因为"婚姻关系不是所有亲属关系中唯一血缘纽带连接的关系，而是亲属系统中最薄弱的一环"。

事实上，曾经在双剑合壁驰骋商界的伉俪企业家，在反目后的决裂之战中大热，引发企业公关危机的不仅仅是蓝翔。

本网创始人李国庆和俞渝感情破裂后，隔空辱骂、互揭家丑、抢公印、抢经营权的向日葵药业创始人关彦斌因妻子企图曝光外遇，连续4次拿起菜刀剪头发的妻子，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功夫创始人蔡达达与潘敏峰夫妇反目成仇后，因争夺股份前往簿公堂，不仅错失上市机会，蔡达达也因职务侵占和挪用资金两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

但为什么前车之鉴很多，这些趣事还在反复出现吗？

"民营家族企业最常见的误区之一是，面对升级冲突，首先要对家族管理、企业管理、财富管理进行机制设计。 但治理本质上是"治未病"，是未雨绸缪，一旦冲突升级，用治理设计来治理已经为时已晚。 "高皓指出。

在他看来，民营家族企业为了避免内斗，需要从两个方面着手

第一个层面是预防。 在家族企业冲突管理中，家族和企业系统必须建立能够预测、预防和应对冲突的潜在结构，特别是离婚作为家庭生命周期中可能发生的重要事件，作为对家族企业的潜在重大事件，必须建立冲突预测机制。

第二个层面是在冲突发生后有效管理。 出现矛盾的双方或者很多人，应该通过谈判等可管理的方式，使问题解决回到合理的轨道上，着力找到最佳的替代方案。

很明显蓝翔家没能做到这一点。 孔素英告诉中国新闻周刊，2009年分居后，荣兰祥不让她回去。 麻烦发生后，荣兰祥也不想静下心来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她说："我们有六个孩子，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说话？ "